第7章 屯民出逃(2/2)
夜里行舟,已经算是给驻军面子了。
说罢张俊拿起草茎露出一端,另一端遮住闭上眼睛:“开始吧。”
有善射之名或自诩善射有勇气的男人站了起来,附近一人上前蹲在张俊面前抽出一条草茎,中签后就去边上等着。
宋武听了皱眉:“不妨增至十人,力求一击必杀,不能杀也要射伤。南岸六个人,北岸藏船处四人,这样的话北岸只需要两名善射者,另两人只管划船。”
虞城下游水寨,死了两名卒长本就有些风声鹤唳,今夜更是闭门不出。
“贼子!”
这亲兵声音尖厉神情狰狞,何止是屯田兵要倒霉,他更是难逃一死。
张俊念叨着环视,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当场男丁左右观察,近半人胜任。
这亲兵刚说罢身子一颤,难以置信低头,胸前完好,想要伸手去摸背心,剧烈疼痛与恐惧令他瘫软跪在刘盛面前。
蒙县屯田都尉刘盛所督追兵渐渐靠近,前后八条船,船上除了两名刘盛的部曲亲兵外,其他都是本地屯军青壮。
一次出逃的屯民太多了,临走还杀了屯田吏,这个责任太大了,他背不动。
刘盛蹒跚几步原地打旋险些跌落,在另一名亲兵拉扯下勉强扑倒在船上,他的亲兵指着南岸大呼:“杀贼!杀贼重赏!”
几个呼吸后两岸再无箭矢射出,河中船只渐渐恢复秩序打捞落水的人。
驻守的屯将站在寨内瞭望塔目送这支水匪队伍迁徙离去,也是由衷的松一口气。
看清楚弩矢,周围屯军无不哗然,聪明的已经开始挪步远离刘盛向后退,小船也有意识避开一些。
三月初入夜的河水,冷的要命。
虞城水寨没发现贼情,他这里也不能发现,只能放任通行。
这些丁壮围坐两圈,里圈是丁壮男子,一家顶梁柱;外面一圈是各家子侄辈、赘婿之类。
刚代替指挥的亲兵搀扶刘盛盘坐在地,劝说:“天色已晚,再做追击,贼人设伏实难侦查。”
老人提着空弩向下游快步走去,那里舟船处起了争执,随着老人登船争执停止,十一人默默划船顺流而下。
芦苇飒飒摩挲声响盖过了弩机扣发的声音,弩矢破空而去毫无声响。
水火无情,若是自己这里被人从外围上风口纵火,就算潜在水里,估计也会很糟糕的。
积攒起来,等有了稳定的根据地就一起孵化应该是可以自己觅食成长的。
随后张俊目光落在黑云与另一人身上说:“黑家、梁家就剩他们两人主事,不必抽签了。”
河中三艘船顺流追赶,追几十步就遭到北岸两位弓手的射击,当首之船当即横舟减速。
十七个家庭四十五名大小丁壮聚在一起,虽然乘夜突破了虞城防线,可这不值得喜悦。
附近船只陆续调头,亲兵高声呼喊:“保护都尉!都尉没了,你们都得死!”
瞥一眼颇有名望的宋武,张俊继续说:“留一条船,选六名善射之人。就在丰水口设伏,船放在水口下游北岸,安置三个人,另三人藏匿水口北岸。待追兵至,南岸伺机射杀,不论是否得手,就向下游跑,北岸发箭压制追兵,再推船下水与南岸汇合。之后,倾力划船。”
张俊以草茎在地上勾画河流图,在下游不远处的丰水口点了点:“屯田都尉绝不会坐视,我们这些人走就走了,屯田校尉不会管。屯民,你们还成了军屯,逃跑几人都是大事,更别说跑了近百人。”
他目光环视看着小蒙城出逃的各家头目,继续用手在丰水口点:“虞城也不会管我们这些人去留,可屯田都尉一定会发兵追捕。怎么也会有十多条船做前锋,后面虞城的驻军也会参与。我想在丰水口设伏,大家都怎么看?”
“善射者八人”
大白鹅生物动力帆,多多少少都能提供一些航速增幅。
原本等到天黑就要撤离的,结果刘盛追的不快也不慢,恰恰在天色迟暮时抵达丰水口。
刘盛才在亲兵搀扶下爬起来,箭矢未能洞穿铠甲已然跌落船上,而右肩铁矢没入寸余。
日暮之时,丰水口。
屏住呼吸,瞄准后老者才去触摸扳机。
抱在怀里沉甸甸足有十五六公斤,折合当下六十多汉斤;双翅展开宽足足一丈有余。
一捆芦苇推到北岸芦苇茂密处引燃,一捆则在南岸作为火种。
当夜,十几条舢板小船抵近小蒙城,里外配合吊死屯田吏后,大小近百人扶老携幼登船逃亡。
菜汤烹好,近二百人快速用餐,登船而行。
但留在蒙泽、小蒙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二月服役去挖河渠,小蒙城去了七十个人,回来了六十二人。
不同于黑熊的谨慎,这支迁徙船队天亮后靠岸停泊,妇孺采伐芦苇搜集野菜,五个老人烧火烹煮菜汤。
返回草庐立刻将另一副皮甲穿上,戴好皮盔就与黑武士推船下水。
将鹅群收拢装入麻袋后,划船驶离这处水湾。
宁肯出去面对追捕搏杀,也不想留在原地赌运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