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路遇封不平(1/2)
梁发对兵器的要求其实很简单。
没有别的,只有一点:必须够重!
别说是沙里飞、木高峰他们的趁手武器了。
就是他先前拖拽活人过来、当做长枪大槊去抡扫,都嫌弃手上分量太轻!
梁发自记事起脑中就有一些来历不明的、无法归纳到“武学”范畴的癫狂功法,后又再上了华山,在岳不群教导下、以及华山藏经阁里得到了一些真正意义上的“武学”范畴传承,而后梁发又数次以不同假名身份下山,在西北地界游历,实战经验也算得上丰富。
经过与一刀仙对战,以及此次狂歌戮群寇、翻阅《曼陀罗之舞》后,梁发便像数日前将杀鲸霸拳与劈山破玉拳结合那般,于脑海内构思出了一套为自己个人量身定制的兵刃功夫。
以华山派的奇诡拳法“鹰蛇生死搏”为基础,结合藏在他脑海深处那些不可与外人言说的绝世癫功,加上曾翻看过、但从未演练过的基础华山剑法、华山“反两仪刀法”,以及黎定安的《曼陀罗之舞》,,梁发构思出一套左手持刀、右手持剑的怪异武功。
这套武功不但路数怪,所需求的兵刃也是怪模怪样……在梁发连续提出几个令铁头匪夷所思的要求后,炼锋号全体上下日夜赶工,花费全厂匠人心力,耗时三天三夜,打造出了两柄令寻常江湖人士看了只会觉得摸不着头脑的一刀一剑。
刀名屠狗刀,通体黝黑,刀身不带任何弧度,也没有血槽,是一柄长约一米七、傻大粗黑的大号宽背直刀,这样长度的兵刃似乎并不适用于江湖厮杀,更适用于疆场杀敌……值得一提的是,这屠狗刀的重量重达惊人的三百二十斤!
剑唤宰鸡剑,与屠狗刀如出一辙的傻大粗黑,那屠狗刀是没弧度、没血槽,这宰鸡剑直接连剑锋都没了,说是剑,还不说是一柄沉甸甸的铁尺……这宰鸡剑长近两米,立在那儿比现下才十三岁、尚未发育完全的梁发还高出些许,重量则是达到了恐怖的四百五十斤!
梁发对这两把又长又粗、又硬又黑的武器极其满意,在毫不吝啬溢美之词、连声夸赞数句后,梁发在炼锋号全厂匠人的惊愕目光注视下,面不改色气不喘地将刀剑一齐握住,而后便在演武场上打着旋身、即兴演练起来!
“恩公莫非是李元霸转世不成?”一个年轻的匠人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
“什么李元霸!那是演义里杜撰出来、子虚乌有的人物……按我说,恩公这般神力,应是项羽复生、霸王再世啊!”年轻匠人话音未落,就挨了身侧老师傅拍在肩头的一巴掌,而后听闻老师傅如此评价,年轻匠人也是小鸡啄米般连点脑袋。
“对对!还是师傅的学问深!恩公这般神力,就当是楚霸王再世!”
梁发即兴演练了寥寥十三招,待到要出第十四招时,却忽觉得灵感已用尽,第十四招无论如何变化都不够浑然天成,留有破绽,便就此作罢,停顿下来。
考虑到炼锋号这些天全体匠人的辛勤劳作,梁发难得体贴一把,没有癫性发作把沉重兵刃随手抛掷,而是举重若轻地将两把兵刃轻巧抛回原来摆放的位置。
“恩公,您这套武功叫什么名字?”大开眼界的铁头带头鼓掌,同时亢奋地发问:“能教授我们一二吗?”
“嗯……就叫‘刀狂剑痴’吧。”梁发挠挠脑袋,福至心灵,没有来报出一个怪里怪气的名称。
受黎定安随口胡诌出“曼陀罗之舞”的影响,梁发现下觉得“法”“诀”“功”一类的武功名称实在无聊透顶,于是便也由着自己性子,为自己创出的武功起名了。
而从他能将自己所使的兵刃唤作“屠狗刀”、“宰鸡剑”去看,他这性子着实已癫得厉害了……
“我这套武功,寻常人是学不来的,跟力气没多大关系,主要是心性……这样吧,我教你三招刀法,你再把这三招刀法教给你的袍泽们,等练得熟后,那帮马贼若还敢过来找场子,你们大可像屠狗宰鸡般屠杀他们。”
梁发雷厉风行,说干就干;他从炼锋号的库房里取出了一柄寻常分量的单刀,花费一下午时间教授了铁头三招并不复杂、但绝对脱离寻常武学逻辑的刀法单式。
这三招单式分别是:屠狗宰鸡,劈柴剁菜,一心求死。
单从招式名字上看,就知道这三招的变化路数,绝不能用寻常武学逻辑去揣测……
“你们炼锋号帮我打造屠狗刀和宰鸡剑,着实所耗甚大,沙里飞寄存在厂的那些财货便不再需要取给我了;此外,木高峰那个丑驼子我也丢给你们,你们可以对外宣扬丑驼子是被你们擒获的。”
“有挫败飞龙团伙,以及擒获木高峰这两件事造声势,在你们厂刀法练精前,想必也不会再有什么不长眼的阿猫阿狗来招惹你们,但若遇到了比阿猫阿狗强一些的人物,铁头你也可以先报我的名号,你就算是我吴天德的记名弟子。”
“若我的名号吓不退贼人,你们便只能刀下见真章了,若不是敌手,想办法逃跑并差人给我传信,别真练了一心求死就一心求死,你师父我不在乎什么脸面,江湖厮杀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活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实际上才十三岁大的梁发,对着二十来岁的铁头一通谆谆教诲,炼锋号的新任厂主铁头听得似懂非懂、只顾点头,而一旁的老厂主向且正却是听得大慰老怀,老泪纵横。
当年这炼锋号本不开西北,实是“江南百斤刀”黎不悔所创,但因后来黎不悔得授官身,不便再经营私产,他才在黎不悔相邀下入主炼锋号;后来黎不悔被飞龙杀死,向正且带领一众元老逃亡至西北重新开起炼锋号,却不料还是被飞龙找上门来。
前几日杀死飞龙的独臂刀客黎定安,就是黎不悔的遗孤,同时也是老厂主的义子,向且正本来准备将炼锋号传给黎定安,但后来发生一系列变故,黎定安断臂后纵使练成绝世刀法,却是性情大变,再无欲留在铸刀厂,因此厂主之位向且正只得传给另一义子铁头。
梁发那句“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实在是说到了向且正的心坎里去,当年若不是他带着一众原炼锋号元老的妻小狼狈逃窜、忍辱偷生,又怎能有前几日黎定安杀死飞龙的大仇得报?
“恩公不如就此留下,在炼锋号做个供奉?”向且正收回思绪,意欲留下梁发。
到底是做了二十多年的厂主,纵使现在已经卸任,但向且正仍是下意识地事事为炼锋号考虑。
“野惯了,待不住。”梁发摆摆手,拎起自己的独门刀剑,一个纵跳就上了炼锋号的高墙,而后人影就那么消失不见。
“不过挂个名还是可以的;但切记,如若你们有谁打我名号为非作歹,尽皆会是一刀仙下场。”
梁发人虽走远,但声音却清晰传回炼锋号内。
“铁头定会约束炼锋号门徒,不使师父声誉有半分折损!”铁头斩钉截铁,大声保证。
梁发笑笑,不再做声,径直往东面去了。
他每次下山都会严格控制时间,最长半个月内就要返回山头。
他的一身癫功尚未完全练成,所以不敢有所懈怠。
在外闯荡不使用真名也是这个原因,在没有把握能以一己之力将整片江湖的黑道白道高手都吊起来打之前,他绝不会让任何人知晓自己的真正实力……
这任何人当中,也包括老岳、师娘以及其它同门在内。
梁发这趟下山一时兴起打造了趁手兵刃,脸皮厚如他,也不好意思在用了炼锋号那么多材料的情况下、再索要沙里飞寄存的财货,所以他只得带着趁手兵刃、以及老厂主硬塞的一点儿散碎银两折返华山。
为了隐瞒身份,梁发在往回赶的过程中已洗净了脸,脏污衣裳也尽数换成了寻常儒生的装束,此外他还花了点小钱,买了个质地不错的木匣将屠狗刀绑在马背上,自己再提剑另外骑乘一匹马往回赶。
这些马倒不是他再花钱采买的,而是他直接抢来的……
要说梁发还真是和马贼犯冲,这回程的路上大波折没有,小波折不断,梁发随手用铁尺模样的宰鸡剑杀散了三个不成气候的小马帮,剑下毙命马贼近四十个……待到梁发回到华山山脚下时,他身后已跟了六十多匹无主马。
“要不我先别回山门,就近把这些马卖掉算了?这么多马也能换一笔不小的钱财了,毕竟华山上那种环境也不适合养马。”梁发勒马山脚,止步不前,用大手抓了抓尚未长出胡须的光洁下巴,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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