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缘尽芷鸢泪（2/2）

她低估了夜凌霄的冷血。

用她的鲜血去给别的女子续命，更是想借用她的身体，怀上骨肉，用骨肉之血，去蕴养他人。

虎毒尚且不食子。

可夜凌霄却做到了。

其实，早些年，她就该醒悟了。

她的心，她的泪，她的血，根本捂不热一个没心的人，不是吗！

“夜……”她强忍着身体的痛处，颤悠悠的开口。

可是……

刚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一名大夫匆匆闯入寝殿。

他神色焦急，“王爷，不好了！王妃的病情突然恶化，急需侧妃的鲜血入药！”

夜凌霄闻言，脸色骤变，从原本的暴怒之中，转为忡忡忧心。

他看了苏芷鸢一眼，看对方虚弱痛苦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一想到薇儿的病，这份情绪就被冷漠所取代。

“立刻准备！她的血，要多少取多少！”

他语气决绝而冷酷，仿佛苏芷鸢的生命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大夫看了看虚弱的苏芷鸢，面露难色，“可是……侧妃刚刚流产不久，身体极度虚弱，而王妃所需血量非同一般，只怕……”

“没有只怕！”

夜凌霄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冷酷，“王妃的命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她……”

夜凌霄目光扫过一脸死气的苏芷鸢，继续说道，“至于她，留其一命即可，本王要她还有用”，说完便转身离去，连一个回头都没有。

苏芷鸢躺在床上，呆呆望着他决绝远去的背影，心中涌动着无尽的苦涩与绝望。

泪落成珠心已碎，情深缘浅梦成灰。

只有牵扯到苏婉薇，他才会露出这样担忧心疼的神色。

只要苏婉薇有事，他便会毫不留情的让人取她的血，哪怕她已经气若游丝，也得等救活苏婉薇再死。

五年相识，两年相爱，三年付出，她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总该拥有一席之地，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隅也好。

可惜现实太残忍，结局太可笑。

大夫为难地看向一脸灰败的苏芷鸢，眼中闪过不忍。

却终究不敢违逆夜凌霄的命令，只好向苏芷鸢告了一声“得罪”，便从随身携带的药匣里抽出一柄匕首，在燃着的油灯上烤了片刻，然后划向苏芷鸢的右侧手腕。

她的手臂白嫩纤长，腕部却布满了一道道新旧交叠的划痕。有些已经痊愈长出嫩肉，有些却才刚刚结痂。

大夫见此长叹一声，无奈地摇摇头，选了一个好出血的地方狠狠滑下。

鲜血从她的手腕缓缓流出，汇成一小股潺潺血流，掉进了大夫等候已久的青色玉碗中。

苏芷鸢面无表情地仰躺着，目光涣散，灵魂好像已经脱离了这具躯体，床上躺着的不过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在这段感情中的卑微与无助。

她曾经以为自己的真心能够融化夜凌霄心中的坚冰让他看到她的好。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地告诉她：在夜凌霄的心中她永远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一个可以随时被抛弃的牺牲品……

“夜凌霄……我累了……真的累了……”苏芷鸢在心中默默地说着。

她眼眶温热，却再也没有多余的泪水可以供她挥霍。她自嘲地扯动嘴角，无声呢喃：三年了，这一场孽缘可以结束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