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在下景严由(一)(1/2)
我以为师父说还要在这待几天是说待在这所城市,但我想错了,他说的待,其实是说要在整个东北转转。
离开这座边陲小城前,我和师父又去了一趟被陆锦文做成“猫宅”的洋楼看看。洋楼建在一个山坡上,山坡之下是一条由南向北流的河道,房子靠在一处悬崖旁,不得不说,楼主还真敢建,万一悬崖掉点啥,这么精致的洋楼岂不是给毁了。
据于小娜说,这栋洋楼是一个商人在九十年代建的,这个商人在那个年代经常坐火车去俄国做生意,只用了几年时间就富甲一方,后来不知他为何选择在这建洋楼,结果他在这没住多久就在去往俄国的跨国列车上遭遇抢劫杀害。洋楼里的古董珠宝被商人的亲戚一扫而空,不过他们好像是约好了似得,谁也不愿要这栋楼,估计是觉得这里是鬼楼,比较忌讳。
“这楼主,要么就是不懂风水,要么就是被坑了”,师父围着洋楼外边转了一圈后对我说道。
我:“师父,你还懂风水?”
师父:“嗐,谈不上懂,走南闯北多了,总会有点见识。你看,这洋楼本来的门开在北,北门主阴,北方开门为八门中的“休门”,可纳乾艮二方之气,不仅利于读书,也利于事业发展,楼若开北门,就不宜建在地势的高处,门前左右最好有两条向东或向东南流淌的河,这里却只有一条,还是往北流的河,下雨时水都流入河中,这就变成了‘无情水’,再者这座楼三面环山,开门见山是北门楼房的忌讳,说白了,这栋洋楼就不该建在这里,更不应该这样开门,谁住这儿谁都会走霉运。”
院里已经来人清理现场,窗上的黄泥和棺材板做的门都已经处理掉。工作人员找到了陆锦文吹过的那支乐器,乐器已经碎成几片,但还是能看得出原先的样子,发绿的材质说明应该是那只叫小虎的金华猫身上的一根骨头做的。
“这到底是笛还是箫?”,我问师父。
师父:“都不是,这叫筚篥,是汉魏时代由古龟兹国传入的内地,在唐朝曾盛行一时,如今学这个乐器的人已经不多。”
我:“难道这也是那金华猫教的陆锦文?”
师父:“你别小看金华猫,这种猫妖自有一套修行之术,虽然外表与普通猫无异,其实邪性得很,你哪天走在街上,看见一只猫跟着你,别以为它天真可爱,说不定就是哪只修行千年的金华猫,等着你把它抱回家。”
我:“抱回家咋了?吃了我?”
师父:“吃了你那是迟早的,不过在那之前它会借着你的身子好好享受一番当人的滋味儿。”
“这种猫妖最喜欲望,我曾经遇到过几回被金华猫缠着魂的人,记得有一次,一个本来乖巧懂事的女孩被金华猫缠了魂,占了躯体,性情大变,整日浓妆艳抹,穿得性感妖娆,一天晚上她突然失踪,她爸妈找了她大半年也没找着她,等我们找到她时,看到她在一个私人会所里的房间瘫软在床,身上到处都是不可描述的伤,我们逼问会所的工作人员才知道,前一晚她已经被十多个男人轮流肉欲了一整夜,而她的精气几乎被那猫妖吸干。”
“知道我在哪找到的金华猫吗?就在那个会所里!就是那个会所的老板养的!他娘的人渣!他把金华猫养在地下室里,每天用不知从哪弄来的人胎盘和死胎饲养,还在楼顶做了个拜月法坛,给那猫妖修行用。要是在城市里的哪个地方看中某个女孩,他就请金华猫去缠其魂魄,引到会所给他赚钱,等女孩精疲力尽不堪虐待或者精气被金华猫吸干时,就让人把这些女孩儿抬到地下室给金华猫吃掉心肝后再抛尸外地,包括那个女孩儿在内,那天我们的人在会所解救了十几个被金华猫缠魂引来那里的女孩,我亲自烧死了那只猫妖,你爸还痛揍了一顿那个会所老板,差点把他打成植物人,几个同仁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你爸拉走。”
这种畜生该打!我双手支持我老爸!
我看着破碎筚篥,乐器上依旧残存着悲愤的气息,一个画面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狐狸……回头……火车把我轧过……
我打了个冷战,看见师父已经盯着我看了许久的样子。
“小放,想起啥了?”,师父问道。
我把用显痕香看见像狐狸一样的动物以及梦中的画面都告诉了师父。
“臭小子!不早说!”
师父抽了我后脑勺一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说,之前我也想告诉你,可不知为何,每次话都到嘴边了又突然不记得要说什么。”
师父看着河水,深呼吸了一下,说:“是啊,这怪不着你,谁被那东西盯上都一样。”
我问师父:“师父,那东西是什么?它盯上我干嘛?”
师父没有回答,之后我们师徒俩在东北一带转悠了好几天,师父表面上说是不想回院里,打算在这边多玩儿会,但我总觉得他是在等消息,没多久,又一个导游的出现,证实了我的猜测。
师父似乎很喜欢吉林,可能和他祖上有朝鲜族血统有关。我们在吉林长春周围游了个遍,反正我没钱,吃住玩都是师父出,这样纯粹的作游客,院里是不会给差旅费的,消除猫蛊所得的酬金很快花了一半。
导游辛田是我们在珲春农家乐吃冷面时找到的我们,他是个普普通通的满族小伙儿,高个子小眼睛,大嘴一张露出一口白牙。辛田待人很热情,性格更是非常东北,一张嘴就是自带幽默感的东话,这和于小娜的秀雅矜持大相径庭。辛田真把自己当导游,陪我和师父在逛了一处又一处东北特色景区,据他说,吉林这一块儿,哪好吃,哪好玩,他可是门儿清。
不过这个普通导游的活儿辛田只当了一天,我和师父吃饱喝足后,他就开来一辆拉货小皮卡把我们往城市边缘方向开去。
“我呀嘴笨,每次院里来人儿我也不懂跟他们说啥,就怕自个儿越解释对方越迷糊,那家伙能行吗,不就把自个儿工作给弄丢了吗,所以每次我都先让院里来的人吃好喝好,给人家整痛快了再捎带去出事儿的地方,让当事人给他们说,这不就两全其美了,你们爷俩说是不。”
“我们是师徒,不是爷俩”
我跟辛田解释道了好几次,不过他好像记不住,一路上,大嘴叭叭地说个不停,从路上街道的走向,再到附近建筑的来历,再到哪家馆子味道正宗、哪种特产补身子,一路说个没玩,总称呼我和师父是爷俩,最后我们也只能放弃解释,说真的,这家伙不当一个真正的导游确实屈才了。
听辛田讲,近年来,东北各项产业发展迅速,许多旧工业园逐渐被时代淘汰,比如这里的旧林场,由于影响自然环境而且生产效益低,三年已让林场宣告破产,然后政府将林场改造成了自然森林公园,吸引不少游客前来。政府还和林场的领导合作,给原先的林场员工都修建了拆迁安置房,保证了员工及其家属得到了妥善安置。这些拆迁安置房大多建在这座城市的城郊结合处,虽然那里也修了公路,但依然远离市区。
辛田就把我们带到这样一个拆迁安置小区的里,小区不大,环境特别安静,我能感觉到小区里住着的人还挺多的,可周围的一切设备都很新,公共活动场所里没有出现一个大爷大妈,路边的灯柱上和公寓楼的墙上以及绿化树的枝干上,都随处可见的刻着同样的三个字“景严由”。
辛田带我们师徒走进一户人家,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早已在家里等候我们的到来。夫妻俩都是本地人,丈夫叫白铁根,妻子叫冯玉洁,白铁根本是附近林场的员工,如今林场被改造成纪念公园,政府和场里去年给他和其他员工在这个小区分配了安置用房。
“二位就是辛大师请来的高人吧?快进屋给俺们姑娘看看,看看这孩子到底是咋了?”
妻子冯玉洁着急带着我和师父去她女儿的房间。
“玉洁,人家是客人,先让人家搁厅里坐会歇一歇。”
丈夫白铁根要面子,看着自己妻子着急忙慌的举动让我和师父有些不知所措,赶紧招呼我们几人坐下。
“还是先看看你们家闺女吧”,师父淡定的说道。
“好,好”,其实白铁根也着急得很,听到师父说先看他们家闺女,直接两个大步,把他们家闺女卧室的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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