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乱葬岗里的匪徒(2/2)
瞎狗子倒是呵呵一笑,把手枪收起来,朝二人说:“我说过了,我不是来抓人的,我是来听故事的!”说完就让杜建去乱葬岗外面警戒去。
这让高乡长放下了戒备,他心里明白,这两个黑狗子手里有枪,纵使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况是手枪。
他还敏锐地觉察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跟日本人绝对不是一伙的,但又好像不是什么好人,到底是敌是友,一时间也是难以判断。
那匪徒心中也有疑惑,问瞎狗子:“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瞎狗子嘿嘿一笑:“那我得知道你得罪了谁,才能把你卖个好价钱!”
那匪徒倒也洒脱:“落到你手里了,反正都活不成了,我就跟你明说了吧,我就是耿聋子那个军阀口中所说的赤色分子,1936年,他在马坡镇残忍杀害了我三个战友,其中还有一个女同志,只有我侥幸逃脱。”
瞎狗子挠头问:“那个耿县长现在自身不保,带着老县政府几个人成天在外流浪,你也没必要怕他了!况且现在国共合作了,你没必要藏着了吧?”
高乡长解释说:“耿县长虽然现在不当值了,老虎离山,余威犹在,他至今都没有放弃追杀老房!”
瞎狗子越想越不对劲,反问高乡长:“你没告诉他,他们的队伍就在附近几十里的地方吗?只要想找,并不是难事!”
高乡长吸了一下鼻子回答说:“目前的形势我都说过呀…”
瞎狗子灵光一闪,猛然提高嗓音质问姓房的匪徒:“你是不是没说实话?你当我三岁小孩呢?我问你,是不是外面的几方势力都容不下你?”
姓房的匪徒好像猛然被撞了一下,后退了两步,颓废的坐到地上,开始抱头痛哭。边哭边忏悔:“我错了,我不该出卖自己兄弟的…”
高乡长听后,钻进窝棚里,拿出篮子,甩到外面,用脚把篮子里的饼子踩了个稀碎,咬牙切齿地说:“你我兄弟一场,原来你是这种货,我不管你是干啥的,出卖兄弟的事情你都能干出来,怪我瞎了心,还好心收留你,省吃俭用养活你,真不如喂狗了!”
瞎狗子实话实说:“明着告诉你吧,你真的差点把高乡长害了,耿县长已经知道高乡长窝藏你了,派我来杀了高乡长,你这是又害了一个兄弟咯!”
老房起身又跪倒在地,对着高乡长一个劲磕头:“老高,是我错了!你杀了我吧!”
高乡长踹了他一脚,摇头叹了一口气。
老房又开始向瞎狗子求情:“你拿我的人头去交差,求你别难为老高!我是真没想到,我向他耿聋子告密,不给我奖励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想追杀我!”
瞎狗子也不明白那个耿县长到底咋想的。
高乡长给出了解释:“耿聋子性格怪异,平生最讨厌两面三刀的人,招降纳叛不是他的风格。你今天能出卖战友,明天就能出卖耿聋子,所以,他留不得你的!”
老房心灰意冷,再次祈求瞎狗子:“小爷们,千错万错,是我的错,请你替老高求个情,我今天就把这命债还了!与其这么不人不鬼地活在愧疚之中,真不如给自己一个了结。”
高乡长若是真的被杀死了,那可真是太冤枉了!瞎狗子实在不忍心再制造杀戮,更何况从这个人的言行举止来看,他似乎并不是那种死心塌地的汉奸。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里,许多人都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啊!就像当年自己被迫当上保长一样,如果不背负起汉奸的骂名,恐怕村子里会有更多无辜的生命丧失。
瞎狗子和高乡长并肩离开乱葬岗,回到村口的时候,回头就看到乱葬岗里燃起熊熊烈火,老房藏身的柴垛被点着了,烟火升天,也带走了老房的愧疚和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