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看门石是怎样炼成的(1/2)
海雾裹挟着咸涩夜风,将码头褪色的朱漆廊柱刮出碎响。
法玛斯拉着温迪的手准备离开,钟离却开口叫住了两人,鎏金纹路的袍角被风掀起,石珀色的瞳孔映着两人交叠的暗影,淡白耳坠在转身刹那凝作寒星。
“两位且慢。”
钟离的声音仿佛裹着岩嶂般的威压,而听到对方的劝阻,法玛斯的脚步反倒加快,带着温迪急急往前冲,只不过钟离接下来的诘问又让少年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你们可知晓天理对穆纳塔降下神罚的缘由?”
对方谈及那方被彻底毁灭的国度,法玛斯骤然停步,指节下意识的用力收紧,差点把温迪拽得踉跄半步。
小诗人轻轻拍了拍法玛斯的手背,而此刻的红衣少年也后知后觉的放开了对方的手腕,动作缓慢的转身,赤瞳灼灼盯着钟离的嘴脸,怒极反笑:
“无所不知的摩拉克斯又有什么高见?”
法玛斯的声音尖锐,温迪带来的蒲公英花簇被气浪掀飞,掠过钟离鬓边时忽而碎作晶尘。
“称不上高见,但如今的七执政都曾与维系者有过多次谋面。”
“你我都很清楚,此世法则如璃月港的潮汛,七执政不过是代行权柄的舟楫,天理在意的也仅是秩序罢了。”
“只要此世仍归于七之秩序的辖制之下,无论发生何种动荡祂都不会在意。”
“就像魔神战争时期的提瓦特万族,不论是反抗祂,亦或是是支持祂,祂都不在乎。”
钟离声音悠悠,指间摩挲着玉璋纹路,折射出碎金般的光芒。
“所以呢?你准备说点什么?”法玛斯抱臂轻笑,赤瞳在夜色里灼如劫火,“不会是要劝我遵守天理的秩序吧?”
“并非如此。”钟离衣袍被夜风掀起,拇指上的玉扳指叩在廊柱裂痕处,裂纹霎时镀上璨璨金边,“在下只是想告诉你,如今的世界和旧时已经完全不同。”
“如今的生死界限更加明确,权柄也归于四影,绝非任何人神所能染指的领域。”
“璃月港因为先前的战争,复活了太多人,恐怕原初之下的那四位已经盯上了这片土地,也注意到了你。”
钟离抬头望着天穹,或许只有神明才能看清繁星闪烁的穹顶之外,那片因激烈战斗早已破碎不堪的虚空。
“哦?没事,你让若娜瓦下来,我看看她这些年有多少长进。”
钟离提到原初的几位影子,试图让法玛斯知道形势危急,岂料少年并没有多少恐惧,眼中甚至还泛起了某种兴奋的光芒。
他的本意只是想提醒法玛斯低调行事,但钟离却只从法玛斯身上感受到无边的煞气。
“你所掌握的还魂典仪变相抹消了人类命途尽头的恐惧。”
“诸神的权柄因恐惧而生,因敬畏而强,死亡是对生命最大的惩罚,也是他们最重要的武器,人类不再害怕这种结果,被动摇信仰的魔神自然不会再追随你。”
“穆纳塔末期面对的魔神联军就是如此。”
“用你提出的那套理论来讲,你背叛了你自己的阶级。”
钟离为穆纳塔和法玛斯的失败盖棺定性,成功让法玛斯惊奇的眨眨眼:
“你还了解过统一战线和阶级理论?”
“穆纳塔覆灭后仍残存了许多的书籍,在下也曾批判性的阅览。”
面对法玛斯的惊讶,钟离顿时哽住,片刻后还是点点头。
胜者收获败者的一切,这是魔神战争时期最基础的规则。
但魔神们大多对书籍和知识不感兴趣,法玛斯同样以为钟离摧毁了穆纳塔后就直接离开了,没想到对方还阅读了那些被称之为禁忌的书籍。
少年耳畔的坠饰迸出火星,身后褪色的朱漆廊柱突然蔓开龟裂细纹,嗤笑声惊起桅杆上栖息的夜枭:
“那你应该很清楚,我不在乎他们的看法。”
“不错,这就是我发现的,你身上存在的最大的问题。”
钟离目光沉静地审视着法玛斯,鎏金瞳中流转着千年沉淀的明悟:
“你并非漠视他人,只是将世人的注视视作飘摇鬼火。”
“诸神皆认为你是最肖人的神明,可纵使在天穹酒宴上与歌者酩酊大醉,你仍如坚冰裹着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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