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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决战前夕(45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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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顾姑娘来找我了。”

“前辈,您这话题转的挺突兀的。”

“她找我要走了鲤军的指挥权。”

“……您没与她说过,蛮国会把顾将军推至阵前么?”

“不必我去复述,她自己也很明白。但她仍然做出了承诺。”

“您没告诉她我们的计划么。”

“是你不希望她担心你,我才没有告诉她。”

“好吧。”

江河的心声似是忽然沉默了。

薛正阳只轻声道:

“我也可以把指挥权要回来,交到离震玉的手上。”

“倒也不必。”

那头的江河,似是悄悄叹了口气,

“她是一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我们去帮她做什么决定。毕竟她的要求也很合理。”

“是么。”

“不说这个了。前辈,我这些天仔细勘察过了,发现那蛮国国师与我所想的是一般模样——这其中,果真有些猫腻。”

“那我们便依计划行事?”

“前辈不能消耗太多的灵气,这或许是我们当下唯一能够获胜的机会了。”

“好。”

薛正阳点了点头,

“那便依你所言。”

但另一头的江河,却是忽然迟疑了起来。

却听他似是有些扭捏,犹豫了好半晌,才谨慎说到:

“以防万一,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以你现在的修为,再动用一次心火不会出现太大问题,没错吧?”

薛正阳一怔,又是不自觉地抚摸起那斑白的两鬓。

但他回答的还算干脆:

“没错。”

江河也是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但总归是说道:

“那明天便按计划行事。”

薛正阳也跟着问起来:

“也莫要总是在意我,我倒是想要问问你,孤身一人面对地境的国师,你当真准备好了么?”

“我有一定把握。”

“凭你那不切实际的方法?”

“并非不切实际,我算过了,灵气的含量应当是足够的。”

“你还是不明白,这根本与灵气无关。”

薛正阳叹了口气,

“纵使他们的灵丹能够让你得偿所愿,可之后呢?

倘若代价当真那么容易承受,这世上又怎会有那么多修士为了它而散尽家财,四处奔波。又怎会有那么多流离天地的亡命冤魂?

你这根本是在赌命!”

“前辈,莫要说地那么严重。”

江河在另一头忽而轻笑一声,

“我有把握。”

“……”

听着对方漫不经心的回答,薛正阳很想就此骂上一句污言秽语。

但碍于修养,他最终只将心中的怨气收敛回去。

转而道:

“你最好是有把握。

莫要等到身死道消,化成孤魂野鬼了,游离到国公府门口之时,瞧见顾姑娘以泪洗面,最终却与她那义兄成了结发夫妻,让你气急之下做了鬼也抑郁终生才是。”

“前辈,往日里怎么没有见你如此毒舌过——等等,为何是与那离震玉结为夫妻?”

薛正阳并未作答,只在心中暗自腹诽。

随后,他只道:

“你且好自为之,珍重。”

“喂,等等,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前辈!?老薛——”

薛正阳不顾另一头越发焦急的心声,只兀自掐断了传讯。

不知为何,瞧见江河这般少有的焦急,他竟是感到一阵惬意。

果然,纵使再怎么老谋深算,再怎么人情世故,也终究会有害怕的时候。

也不知是真的老了,还是与那江河待得时间久了。

总觉得自己也渐渐带上了些许烟火味儿。

薛正阳眯起了双眼,不住地思索着。

但他那平和的神色,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凝重。

他忽然背过了双手,远远遥望着天边的黄昏。

那穹空的残阳,便似与遍野的赤焰融作了一体,在那远方的天地交接之处连成了一线。

但残阳便似日薄西山,便要向着无垠的阔野下渐行渐远。

那赤焰也似焦灼余烬,趁着春风向着关口渐渐退去。

只待再烧一夜,那阻挡蛮军的心火便会彻底燃烧殆尽。

薛正阳轻轻抚上自己的心口,感受着沉重的心脏,在胸膛不住的捶打悦动。

“心火……”

他那凝重的眸光,却也像是在沉思之间,渐渐释然,

“无妨。这或许,本便是我要走的路……无妨、无妨。”

……

于剑门关镇守驻扎的七万鲤军,自那游荡在鲤营中,寓意集结的号角声里逐渐清醒过来。

清晨一至,他们便要准备迎敌,故而早在前一天晚上便早早休眠而去。

而今天色尚显昏沉,不知是什么时辰,可听着耳边愈发嘹亮的轰鸣,没有人胆敢放松懈怠。

因为跨越六年之久的战争,或许便会在今朝彻底结束。

或将扬起凯旋,获奖化作枯骨。

一切,总待会有个结果。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整顿戎装,集结在了一起,听从着将军的号令,唱起震耳欲聋的战歌,提起十足的精神。

待歌声渐歇,便将各异的目光,投向了那长城之上的统领。

一个身着甲胄的姑娘,正毅然凝视着他们。

当瞧起那张明媚而坚定的娇颜时,没有人会发出不屑的质疑。

因为那城墙之上的姑娘,已经用她六年的血性,折服了所有人。

而今本该是统帅动员的时候。

但那城墙上的姑娘却什么也没有多说。

她只手持一幅血红的战旗,振臂一挥,展开了宽阔的旗帜。

上面刻画着的,唯有一条金色的锦鲤。

旗帜迎风飘扬,让那鲤国的图腾就此腾挪扭转,栩栩如生。

却听城墙之上,传来一声洪亮的娇喝:

“屠胡戮夷,驱除鞑虏;千载大鲤,万世无忧!”

一抹黎明的天光,适时照在了姑娘明媚的面庞上,衬得她的神色更显坚毅。

恰逢远方的蛮夷震颤着整齐的步伐,在大地上掀起声声巨响,破晓的号角声自关外“呜呼”传来,好似一头年轻的豺狼,对着那千载的鲤鱼示威叫嚣。

但姑娘的那声娇喝,依然传入到每一个鲤国将士的耳中。

它震颤着将士的军心,使他们无畏那豺狼的嘶吼。

唯有声声由衷的高喝,叠浪在每一个将士心中:

“屠胡戮夷,驱除鞑虏;

千载大鲤,万世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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