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我者死(暗夜斗士)(1/2)
“唔……”罗漾只觉得身体一沉,被大力向下撕扯,木然几秒后,才是腿上惨烈的疼。
“罗漾!”倒挂在外的重量骤然增加,于天雷差点脱手,看着被怪物咬住一起在楼外晃荡的罗漾,他急红了眼,却又没办法帮忙。
方遥神情未变,只握着罗漾左脚踝的手,骤然收得更紧。
“抓紧我——”罗漾忍着剧痛大声回,演奏中的双手无法再去对付怪物,他只能奋力甩动身体,企图甩掉那个挂在自己身上的怪物。
可那怪物不仅没松口,兽类尖齿反而嵌得更深。
罗漾咬牙忍住疼,更疯狂地去拉二胡,想用拉动琴弓的手肘去攻击怪物,可下一秒忽然感到身体重重一震,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不过挨揍的不是他,是他身上的怪物。
天台上的于天雷看得更清楚,他自己要两手才能保住罗漾一条腿,方遥却只单手就能握住,于是在罗漾甩不掉怪物的千钧一发,方遥俯身压在罗漾膝盖上,在矮墙探出半个身,另一只自由的手狠狠揍向那紧咬着罗漾大腿的怪物脑袋。
怪物根本禁不住方遥这一下,哀嚎着松开嘴,从罗漾身上掉落。
于天雷看呆了,在这一刻他居然还能想,如果目睹裴正自杀时用拳头唤醒他的不是罗漾,而是方遥,自己小命很可能已经不保。
但这闪念只一下便断了,因为新的怪物潮又来了。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怪物跃出矮墙,扑向罗漾,却又在疯狂凶猛的惯性之下,主动错过猎物,扑向万丈悬崖。
罗漾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不断有怪物的爪子勾到他身上,有些咬到了他,有些刚勾上又坠落。
天已经完全黑了,没有风,没有光,只有源源不断的怪物涌入狩猎场,扑出断崖,再涌入,再扑出,仿佛没有穷尽。
于天雷嗓子已经哑得喊不出声,方遥的呼吸也在不稳,罗漾更是因为长时间倒吊,大脑充血到视野模糊。
罗漾感觉自己的大脑和身体已经分开,身体陷入某种永动机般的机械演奏,大脑却变得缥缈而自由。
他想到自己刚刚骗了方遥,说了看起来特别帅的战前狠话,可却忘了,方遥能看黑暗图景的。
他又想到如果他们死在这里,在亲人和朋友那里是不是就此失踪,连个影都找不到。
那样也好,因为尸体肯定不好看……
罗漾一怔,第一反应是向方遥抗议,再这么握下去自己要骨折了,可随着剧痛清明起来的却是视野。
被阴影完全笼罩的视野有了些许光亮,因为扑出来的怪物正在减少!
罗漾瞬间清醒,然后就听见于天雷嘶哑的呼喊:“罗漾,你坚持住,咱们就快赢了——”
他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要赢了,只知道从头到尾,没有队友松开他。
抓着自己右腿的那两只手,不断脱力,又重新抓紧,脱力,再抓紧,那么辛苦却还在坚持。
而握住自己右脚踝的手,从头到尾没松过一分力道。
随着最后一头怪物轰然坠楼,世界安静下来。
天台上的三人在寂静里久久未动,仍维持着战斗姿态,仿佛还没从战场缓回神,又好像不敢相信他们真的胜利了。
太漫长也太艰难,太危险也太惨烈。
仍倒挂在楼外的罗漾在这一刻所有的感知都变得恍惚,唯一清晰的只有腿上来自队友的触觉反差——快要撑不住的于天雷,手那么热,握得堪比脚镣牢固的方遥,手却那么凉。
终于,方遥率先回过神,和于天雷说:“拉人。”
于天雷刹那惊醒,与方遥一起缓慢而小心的将罗漾从楼外拖了回来。
罗漾一落地,就直接躺到地上,二胡丢到一边,望着暗如深夜的天,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于天雷也一样,拖回罗漾之后,就地躺平,恍惚喘息。
可过了几秒,罗漾忽然想到什么,在地上艰难转头,视线看向天台口:“不会再有怪物来了吧?”
“不知道,”回答他的是方遥,靠坐在矮墙前,衣服被抓得破破烂烂,脸上都是伤,神情却平淡如常,“到现在主线推进的旅途提示还没……”
主线行程:【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15%,当前进度75%)
盒子寄语:死里逃生的你,艺美楼的大门已经敞开。
罗漾:“……”
主线提示就像安全屋的落锁,旅途内外紧绷的神经到这一刻才真正松弛。
【观赏间】
王伦不想火并:倒挂金钩,这还真是……
烧仙草:很有观赏性的战斗姿势。
我是一匹好人:重点是成功了!
真是人间太岁神:这种战术,差一点运气都活不到最后。
地藏:我围观
哪怕不看过程,只看现在围观画面里三个人的样子,都知道刚刚经历了怎样的凶险。
于天雷灰头土脸,衣服狼狈,之前就受伤的肩膀又渗出血,另一边的肩膀也伤了,都是咬痕。
罗漾更惨,衣服都快成布条流苏了,大伤小伤遍布,脸因为长时间倒挂充血,嘴角是之前就破了,现在眉骨也受伤,狼狈至极。不过眼神明亮有力,毛茸茸的寸头又怎么打架都不会乱,惨状里倒是透着野性的生机勃勃。
方遥是三人中最淡定的,靠坐矮墙,一边看着信息屏,一边歪头活动颈椎和肩背,悠闲得根本不像死里逃生,倒像刚从公园晨练回来,但他头发不够短,棕色发丝凌乱,过于白的皮肤又让一点小伤都触目惊心,加上衣服同样被抓得乱七八糟,就呈现出一种特别有欺骗性的破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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