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2/2）
这个时代普遍认为，如果有人被恶魔附身，那这个人也不无辜，值得一死。可如果是被巫术诅咒，那这个人就可能是无辜又纯洁的了。
因此，帕里斯牧师的家里不能出现被恶魔附身的人，但可以出现被巫术诅咒的人。
……不能让帕里斯牧师往这个方向思考。
“正是如此，她们非常虔诚。”班纳博士顺着说道，“我忽然想起来，其实她们的症状好像和我以前在书上看过的某种毒素很像。”
帕里斯牧师猛地转头看向他：“真的吗？毒素？你是说有人对她们下毒？”
“不是需要提取的毒素，类似于食物保存不当，或者种植的时候被感染了什么引发的症状。”班纳博士努力用这个时代的人能理解的方式解释，“我猜测她们前一阵大概吃了大量的黑麦制的食物？总之，先不要继续吃黑麦相关的东西了。”
跟帕里斯牧师沟通了一番后，班纳博士觉得大有进展。
如果可以的话，帕里斯牧师当然希望家人只是中了毒，而不是什么恶魔附身或者被巫师诅咒之类的事，这对他的职业生涯和名声都不太好，因此班纳想说服他还是比较容易的。
但要想让小镇的其他人相信就比较麻烦了，需要拿出证据来才行。
帕里斯牧师匆匆离开了，班纳博士一扭头，看到送孩子们回房间的珀西瓦尔回来了，正笑着跟班纳博士打招呼。
“彼得说今天想去您家里借书，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您，希望他不要在您家里乱翻。”
“没关系，那孩子很懂事。”班纳博士连忙转移话题，“女孩们怎么样了？”
珀西瓦尔温和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不是太好，还是很疼……孩子们明明应该充满无限的可能，现在却困在这种麻烦里……我不觉得禁食是个好主意，她们太虚弱了，孩子就应该好好吃饭才对。”
“确实，只要别吃不该吃的东西，其实多吃饭对她们有好处，不然体力根本撑不下来。”班纳博士赞同道。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并不知道什么才是不该吃的东西……”
珀西瓦尔英俊的面容露出了些许忧愁之意，这份担忧太过有感染力，以至于班纳博士下意识地想要为他解忧，回答道。
“只要不带麦角菌……”
“麦角菌？”
班纳博士忽然意识到，这个词也许不应该现在就出现，连忙描补：“啊，就是，可能是麦子变质了。”
珀西瓦尔看了他几秒，然后重新露出了笑容：“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一会儿可以和您一起回去吗？我想接我的侄子回家，顺便看看他有没有给您添乱。”
班纳博士：“……我想应该不会添乱，彼得很听话。”
好想拒绝啊，家里那么多人呢，但这要找什么理由才能拒绝呢？人家去接自己侄子，这么理所当然的理由……话说为什么珀西瓦尔要突然提这个？
最终班纳博士还是没能拒绝。
他带着珀西瓦尔回到了自己家里，很谨慎地敲了敲门，大声提醒：“彼得，我和你叔叔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彼得开了门，眼神飘忽：“珀西瓦尔叔叔，你怎么来了？”
其他人暂时不想被原住民发现他们在聚会，免得被扣个集体巫术的帽子，已经都躲进房间里了，只要他赶紧和珀西瓦尔离开，就不会——
珀西瓦尔：“本来只是想和班纳先生说点事，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人……都是你的同伴吗？”
班纳和彼得同时一愣，警觉地退后了一步：“什么意思？”
明明大家都躲起来了，为什么他会说出“这么多人”这种话来？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珀西瓦尔举起双手做出了表示自己无害的姿势，“只是彼得……其实我早就知道彼得不是我的侄子，现在看来彼得并不是独一的情况……我很好奇你们的来历。”
一阵沉默后，彼得结结巴巴地开口了：“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看穿我了？”
“不是看穿，只是知道而已，我以为你是这个梦境安排给我的身份的亲戚。”珀西瓦尔笑着说，“现在看来，我们是一样的……你也知道我不是你的叔叔吧？”
卧室的门打开了，原本躲进房间里的人走了出来。
“先进来再说吧。”史蒂夫道，“我觉得他没有恶意。”
敌人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找上门，保持暗中观察更有利，像这样孤身一人找过来，明知道他们的人数更多，依然直接说穿，不像是敌人会有的操作。
就和彼得之前描述的一样，这是个真诚而友善的年轻人，美国队长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诚意。
一行人围着客厅的圆桌坐了下来，白发的年轻人神情古怪了一瞬间，被细心的娜塔莎看在眼里，默默记了下来。
“先说说你的情况吧。”史蒂夫语气友善地说，“我是史蒂夫·罗杰斯。”
“我是珀西瓦尔。”青年轻快地道，“珀西瓦尔·加勒。是为了处理这个梦境而来的，本来以为这里面只有我一个外来者，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你们也是来解决这个梦的吗？”
其他人：“…………”
非但不是来解决这个梦的，甚至一不小心还可能被这个梦给解决。
彼得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等等，这是梦，你还非要追着我吃饭？”
“抱歉，这是我的习惯，看不下去年轻人不好好吃饭……而且就算你们知道这是梦境也会感到饥饿，吃饭的举动能够消除这种负面感受。”
“可是这里是梦境的话。”托尼忍不住问，“是谁的梦？”
“……一个孩子的。”珀西瓦尔叹了口气，“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她的梦被利用了而已，她已经在努力遏制了，但继续下去的话，噩梦会蔓延开来……所以我要在事情变得无法挽回之前，将这个梦彻底击碎才行。”
“你为什么会负责解决这个问题呢？”娜塔莎问道，“这是你个人的意愿，还是谁派你来的？”
“都算吧。”珀西瓦尔笑着说，“我来自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像这种危机，就是我们机构负责解决的。”
“…………？？？”
托尼惊了：“你们这些机构的名字就不能起得短一点吗？”
珀西瓦尔露出了怀念的神情：“这话以前我也听过。”
“这机构是干什么的？人理续存听上去很怪异……”史蒂夫好奇地问，“我之前没听说过。”
娜塔莎耸耸肩：“我也是。”
“迦勒底是保证人类的历史能够悠久地延续下去的机构。举例来说，比如这个梦境一旦转变为噩梦并发散出去的话，会让整个地球的生命力枯竭，这触发了迦勒底的警报，所以我被派来解决这个问题。”
托尼扭头说：“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这本来就应该是魔法侧应该解决的事！那几个法师才是最应该进来的人！”
自从知道法师的存在后，复仇者们再见到没听说过的组织，就已经淡定了不少——世界这么大，总有些神秘主义的人躲起来，他们没听说过很正常，可能只是情报圈子不重叠。
因为他们现在被困在梦里，没办法动用超级电脑查找情报，加上又是魔法侧这种隐秘性很强的，所以大家下意识地觉得，这可能只是他们个人没听说过的组织，出去后查一查资料，还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但实际上，迦勒底跟圣殿法师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就算复仇者们没听说过圣殿法师，认真打听还是能打听到喜马拉雅山有法师之类的传说，而查迦勒底却是真的什么都查不到。
这份信息差，让复仇者们没有去质疑迦勒底是否真的存在。
毕竟目前看来对方是专家，大家现在都陷进了同一个麻烦里，没有说先把专家质疑一顿的，起码要等着对方把问题解决啊！
珀西瓦尔详细地解说了一下：“简单来说，这个梦分为白天和夜晚两部分，白天大家都能自由活动，晚上会有超自然现象或者其他的什么会引发居民恐慌的事发生……夜晚阵营想要更多的负面情绪，因此在推动女巫审判，我们最好想办法让人们的心平静下来。”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们会进入这个梦境？”鹰眼问道。
“你们……以及我，一共七个人，这是有魔力的数字，我们都是这个梦境选中的祭品。”珀西瓦尔回答，“很遗憾你们也被牵连了进来，我曾发誓善待弱者，所以会努力保护你们的，请相信我。”
弱者们：“…………”
“呃……抱歉，我想问一下。”彼得弱弱地问道，“你不认识斯塔克先生或者队长吗？你们的迦勒底难道与世隔绝？”
珀西瓦尔偏了下头：“不，迦勒底一直在持续观测地球上的一切，只是我刚刚被召唤出来不久，对这个时代不太了解……失礼了，我好像忘了解释，我其实已经不算人类了。”
说完，他看了看天色，遗憾地说道：“为了快点找到离开这个梦境的‘钥匙’，我需要收集更多的情报，已经和木匠约好这个时间去森林里了，请允许我先告辞，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傍晚会再来拜访。”
虽然一肚子疑问，但复仇者们当然不能强行现在就把人拦下来，只能做好约定，然后送他出门。
目送珀西瓦尔离开后，房间内的气氛也是一松。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了进展，这敌人貌似不是专门冲着复仇者来的。”托尼坐在了沙发上，“多神奇，人家就是缺几个祭品，看我们不错，就选了我们，是不是还等着我们说声谢谢欣赏？”
史蒂夫沉思：“我想问的问题很多，不过看样子要等傍晚他来了再问了……趁他来之前，我们可以讨论一下。”
鹰眼吐槽：“我的问题也很多，什么叫‘好像忘了解释，我其实已经不算人类了’，这都能忘？！所以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啊？幽灵吗？！”
“有可能。”娜塔莎吐槽，“你们就没发现他的名字很熟悉吗？”
“珀西瓦尔怎么了？这不就是个常见的名字。”
“但珀西瓦尔·加勒不是。”娜塔莎说，“这是——”
彼得插话：“——亚瑟王圆桌骑士第二席的名字，我以前打游戏的时候记住的。不过我昨天就说了，他像个骑士似的。”
班纳博士表情微妙：“现在的问题是，很可能他并不仅仅‘像是’。”
“什么意思？”托尼扭头看他，“你是想说他就是圆桌骑士吗？拜托，那都几千年前的事了！”
“他不是人，起码不是现代人，他连钢铁侠都不认识。”鹰眼平静地说道，“而且他一举一动确实很有那种……你们懂的，现代人早就不那么训练了。”
娜塔莎继续说：“而且他对‘圆桌开会’这种事有奇怪的反应。”
“我们都进入一个孩子的梦境了，再遇到个来自过去的亡魂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魔法侧什么都可能发生。”
史蒂夫接受良好：“等傍晚他来了，我们再问问吧。”